去年在网上有一个歌手用宁乡方言唱《水手》,最后一句唱的是“不要问我咦解咀”,让人忍俊不禁倍感亲切,在宁乡藉网民中风行了好一阵子。
“咦解咀”是最典型的一句宁乡方言,不管你是在千里万里之外,只要你听到有人说“咦解咀”,那人一定是宁乡人无疑。
宁乡方言有些字的发音与普通话相去甚远,如“白”字,宁乡方言说成“怕”音,这就有“读怕眼字”“扯谎掐怕”的句子了。记得有一次一个外地剧团来宁乡演出,用宁乡话取乐观众,将“梁山白骑白马抬头观看”,故意念成“梁山怕骑怕马抬脑壳观看”,引得台下一片笑声。
宁乡有十里不同音之说,此话不假。如“粥”,双江口人的发音接近“毒”,说“吃粥”,在外地人听来就成为“吃毒”了。还有“看”,回龙铺一带的人的发音是“抗”,说看电影、看戏,变成了“抗电影、抗戏”。“那里、那边”,上宁乡人说出来就变成了“烙里、烙边”。宁乡方言的发音有六个声调(一说五个声调),而普通话的发音只有阴平、阳平、上声、去声四个声调,因此用汉字来标注宁乡方言发音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。
宁乡方言中有些词含有特殊意义。如“绿”(由于找不到相对应的字,此处仅取其音),“他是班上最‘绿’的学生”,意指这个学生在班上最不听话最顽皮;“那个堂客们‘绿死得’”,此处有放纵,性生活不检点的意思,但也不尽然。“专门讲‘绿话子’”,这就是指专讲与性有关的话了。
我有一个朋友与我争论,他说宁乡话与普通话都能找到相对应的词句,我就举了一句很典型的宁乡话请他用普通话说出来:“我给他喂饭,结果他吃进去又‘了’(此处仅取其音)出来”,这个“了”,绝不同于“吐”,更不是“流”,“溜”也不能达意。他想了好久也没找到一句能够确切表达意思的普通话。
还有,如“跷尿”,宁乡人一听就懂,如用普通话解说句子就长多了:“抱着孩子为他撒尿”。
宁乡方言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句子,如:“那个堂客们是偷人的总”,“这棵钉子钉在咯里是挂烂衣服的总”,此处“的总”比起“总是”在语气上要重得多。
宁乡方言变化较多。如“龙”,大多情况下读成“龙”音,而在某种情况下读成“溜(读去声)”音,如玩龙灯出龙时称之为“出溜子”,收龙回来称为“收溜子”,龙子洲称为“溜子洲”。但是耍龙灯、看龙灯绝不会说成“耍溜灯”“看溜灯”。再说这个“灯”字,宁乡方言念成“颠”,如“耍龙颠”、“镜颠亮”、“管子颠”,但是自有电灯后,绝没有人称电灯为“电颠”,而是随着时代称为“电灯”。可见方言并非一成不变,特别是现在随着传媒信息的发达以及人口的频繁流动,许多纯正的方言正在年轻一代中消失,这应该是大好的事情。
宁乡方言中还有一个很特殊的词,那就是“朗”(此处仅取其音,专指男性生殖器)。宁乡人不分男女老少,大都信口而出,说者随意,听者不用解释自然心领神会。如一个人做了一件蠢事,骂他:“你真是一个死‘朗’”!也不尽是骂人才用,如:“别人家里吵架,关你‘朗’事呀!”又如:“这样东西买了回去冒‘朗’用“。再如,出门忘了带钥匙,随口而出的话是:“‘乙代朗’不记得带钥匙”。此处“乙代朗”是糟糕的意思。有时“乙朗”又表示“算了”的意思,如:“‘乙朗喽’,在咯里浪费时间。”有关“朗”这个词用得很广,外省人听了一定是一头雾水不得要领……
方言是用来说的,不是用来写的。就此打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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